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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赵仲华自从发现自己能骑马后,每天都遛马到小城外的小草地练习骑术,说是练好杀敌本领,报效祖国。大郎,赵伯章也是无可奈何,大半年过去了,二郎每天往外跑,基本没跟他透露过草原上的半个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豁出老脸求问甄院大管家。在城里最大那间杂货铺里见到了甄管家。甄秀却是个一表人才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此刻正好盘点完店里的货物,金钱等等。这不仅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的爱好。每当他发现账簿和货物对不上,都会大发雷霆,他享受那种让人害怕的威严。今天并没有如意找到错处,有点遗憾。

    “伯章,来了?这回是想买点什么奇怪的东西?”见到二郎的哥哥,甄管家还是客气了点,毕竟回来能当上掌柜,和他在草原上死里逃生,完成和草原上轲比能部的协定有着莫大的关系。大郎有点尴尬,自己弟弟这半年来总问些奇怪的问题,例如平时吃的叫什么,为什么没有朝食,铁骑出现了没有,还关心当朝太师废掉皇帝没有......林林总总的问题,让自己难以回答。后来不问问题了,直接让买这买那,买就买吧……偏偏买个石头做的磨子。莫不是学着士大夫那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吧?那该多浪费粮食。

    甄秀看到到大郎窘迫的样子,便岔开话题,说道“未知伯章此为何来啊?”大郎面色凝重起来:“掌柜的,到底草原上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后,二郎变了人似的,我想知道原因.....”甄秀掌柜皱起眉头,扯了扯自己的山羊胡,让入赵大,命人煮好茶,才缓缓说起那个惨痛的回忆。

    赵仲华武艺高强,被选入中平五年秋初出塞的商队护卫。护卫的头领是甄家奴仆之子,甄平。甄平算得上个合格的护卫头领,护卫商队多次出塞交易,算是把太行山走熟了的老人。太原那边也是打点好了的,并没有什么风险。就是西行到黄河边,好不容易渡河后就开始危险起来了,因为这里的草原太肥美。各个部落都虎视眈眈,因为这边草原是和汉庭互市的最优秀的地方。边地集市吸引了各个大族商家,当然也吸引了众多的大小势力的马贼。甄家是个不小的家族,可惜男丁衰落,跟那些六国遗贵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护卫的能力就没有那么强横。六国遗贵隐匿了许多杂家人士,人才济济,门客何止千数。

    甄秀从没想过要在这河套独霸盐铁交易,毕竟盐铁是朝廷的,其实最主要的是争不过那些遗贵。仲华是个福将。第一次出塞就让商队顺利遇到了更北部的鲜卑槐石余部的佼佼者轲比能。不论其他,此人确实是有眼光的,交易时总会谦虚地和伙计交谈,求商队带些竹简典籍,又向一些工匠承诺美人、黄金。虽然手段幼稚得让人发笑,但是确实有效,只是几次交易,轲比能这小酋长就武装起自己的随从了。几把铁质兵器,足以改变草原的一场战斗。在骑术,人数差别不大的时候,兵器就是决定谁留在马上,谁跟着马跑的唯一道理。

    仲华和轲比能一见如故,草原的汉子羡慕赵二郎的一手好枪法,相遇时的小摩擦就这样愉快消散了。轲比能看出了这是堂堂军阵之枪,一往无前,也许就是祖辈相传的蒙将军的枪法才有这样的气势吧。不知道为何,毫无道理地,他就认定族里大巫师说的蒙恬将军的枪法就是眼前的赵二耍的枪法。简洁,暴力。赵二却是暗暗留意上了轲比能的骑术。两人心照不宣,彼此相处甚欢。

    甄秀顺利和轲比能部在河套平原的东北角完成交易,获得的战马可都是高头大马。价值连城有点夸张,但是一匹马值得一户人家所有家当。

    快乐总是短暂的,换来的只是无穷尽的痛苦。正所谓归心似箭,完成交易的甄家商队要紧赶慢赶回巨鹿,一旦大雪封山就万事皆休。回程时,经不住草原汉子的热情,甄秀鬼使神差答应了往北走一段,再绕道幽州回到巨鹿。毕竟有个草原朋友,不至于会有大事吧,走草原总快过走群山。何况换来的骏马,走山路不知道要折损多少。甄平只是个听命行事的,甄秀乐于熟悉草原,说不得以后走幽州出塞的就是他主导了。护卫自然没什么意见,也不能有什么意见。赵二郎因为轲比能的关系,得到甄秀的重视。二郎自然无可无不可。

    一路都是快乐的,平安的。即将分别,大家都是不舍,毕竟沟通不便,再见不知何年何月。通过旧赵长城,就回到幽州了。赵长城在望的时候,却来了一群马贼,兵器优良,像乌桓人,又像汉人......分不清楚。下手狠毒,不留活口。一个照面,招呼不打就杀过来,摆明了劫杀。马是个好东西,特别是战争期间。丢了一半人马,甄秀逃回幽州,得到甄家接应才捡回小命。甄平丧命,护卫半数亡失,二郎重伤。

    说道这里,甄秀顿了顿,喝了口茶,发觉茶凉了。要不是赵二郎拼死断后,自己也就回不来了吧。不过二郎也是个醒目的,若不是去断后,估计回来后以他和轲比能的关系,怕是复杂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就是人挣扎求活时才会脑袋转的特别快吧。幽州是复杂了,刘州牧上任以来,安抚各方,但是公孙这个遗贵家族却是不能容忍,坚决搞对立。公孙家信奉武帝那时候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刘州牧却认为刘汉江山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必需安定异族,整理内部问题,他是这样想,也是如此做的。另外甄家处于袁家势力范围下,内部也是明争暗斗,所以到底是谁劫道,也没个头绪。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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