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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的放亮了，城市慢慢的苏醒过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城里人、乡下人，买东西、卖东西；学生娃、老爷兵，喊口号、扛大枪；官大人、娇小姐，行色匆、各东西。轿车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缓慢的在人群中穿梭，司机偶尔按下喇叭，提醒过往行人注意。
小陈曦也忘了刚才的不快，兴奋的趴在车窗前，瞪大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外面扑面而来的花花世界，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世界还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永远都是美好的、新奇的，也许过了很多年以后这些儿时的记忆还是温馨美满的，因为这些是他们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独立的观察这个世界，在孩子们的眼里，世界是美好的，在这个世界里的孩子们也是美好的吗？
突然一阵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在城市上空骤然响起，“呜呜”，一阵紧过一阵，咋闻警报声街上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人们不由的抬头看天，晴空万里什么也没有，紧接着一下子炸了窝“嗡”的一声四散奔逃，原本和谐的气氛瞬间便荡然无存。
“快，快去军委会！”陈副官沉声说道，那里的防空设施比民间的要好得多，可轿车怎么也快不起来，无论怎么按喇叭也是寸步难行，到处都是慌乱拥挤的人群，警察和宪兵也不知躲哪儿去了，秩序，在死亡的面前被践踏得粉碎，人们扔掉手中的累赘大声尖叫着四散逃命，到处是被遗弃的杂物，箩筐、棒棒、背篓，街上一片狼藉。
见此情形，陈副官二话不说跳下车，拉开后车门，一把将惊魂未定的小陈曦抱在怀里，探头对付筱薇说：“少奶奶，车走不了了，快下车，我们护着您和小少爷到那边的防空洞去避一避。”
可此时就算是空着手走也已是举步维艰，逃难的人群如一股股洪流，从大街小巷、从四面八方涌向洞口，携家带口、肩挑背扛、呼儿唤女，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带不走的也只好任由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去炸了，这段时间这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就像是疯了，只要天放晴必来轰炸，前面死伤的还没处理完又添新的，还有完没完？通往防空洞口的路上一片混乱，男人的咒骂声、孩子的哭喊声、女人的尖叫声汇成一片，虽也有持枪的士兵在勉力维持秩序，但百姓不是敌人，手中的枪也就是个摆设，凭他们几个人之力在如此汹涌的人潮面前很快便如浮萍般被打散了。
“陈大哥，不要挤了，让百姓们先走。”付筱薇说着站到了路边，生命诚然可贵，但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
陈副官看着在人潮中艰难跋涉的人们默默地随付筱薇站到了路边，但他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仍奋力向前挤去。
人潮并没有因两人的退出而缓解，所留下的空隙很快便被填满，行进的速度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几个人抬头看一眼路边这两个衣着光鲜的人，即使有也是冷漠的扫一眼，便又继续埋头走自己的路，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些老爷夫人们是用不着操心的，大轰炸死了那么多老百姓，你听说过死了几个当官的？
陈副官用身体挡在付筱薇身前，一面竖起耳朵倾听天上的动静。早些年也随老爷上过阵杀过敌，要不是老爷身边需要个自己人，他宁愿上战场和日本鬼子真刀真枪的干。警报声仍在嘶吼，但渐渐的已压不住巨大的轰鸣声，飞机临空马上就要投弹了。“少奶奶，快走吧，鬼子的飞机马上就到了。”见付筱薇还没动静，他是真急了：“少奶奶，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少爷想想，他还是个孩子啊！”
“不，叔叔，小曦是男子汉。”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奶声奶气的道。
付筱薇展颜一笑：“是，我们小曦是男子汉。”
“夫人，你们先走吧，”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银发白须的老者：“多可爱的孩子啊，来，大家伙让一让。”
付筱薇看着白发老者，没再谦让，抱着孩子在陈副官的护卫下从人群中自动让开的一条缝隙中向防空洞口走去。
防空洞里很简陋，一条狭窄长长的甬道弯弯曲曲的通向远方，靠洞壁两边钉上两排木板就是座位了，每隔一段距离在洞壁上掏个洞，里面放盏油灯便是照明，光线不足，隔着几步就看不清了，只感觉到处都是人影在晃动，通风也很差，由于挤进了太多的人，汗馊味、脚臭味、烟草味、粪便等等气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晕脑胀，好在是避难，也待不了多久，日军的飞机一走就出去，先皱眉忍一忍吧。
付筱薇带着小陈曦坐在长条凳上，这两个座位是司机抢先进来占下的，离洞口不远，空气还不算太污浊。洞里已是人满为患，可外面的依然奋力向里挤，里面的不停的喊：“满了、满了！”可根本就没人听，再难也抵不过对生的渴望。终于，“咔嚓”一声，大铁门从外面锁上了，“唉”，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外面还有很多人进不来了，他们只能去别的防空洞，能有多少人避过这场灾难只有天知道了。
里面的人松了一口气，里面虽然简陋、虽然污浊、虽然肮脏不堪，但总算是留住了生的希望，在这乱世这才是老百姓最基本的诉求。心情放松下来后人们不再关心外面，也不管炸弹爆炸震得头顶上“扑簌簌”直往下掉的泥土，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竟然东家长西家短的拉起了家常。
“嗳，老刘，你家二小子在部队上怎么样？打到哪儿了？”
“还能怎么样，山西、山东的到处乱跑，这会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还是上半年的时候来过一封信，说是在部队上吃得好、穿得好，还有饷钱拿，好着呢，叫我们别念着，对了，还说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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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曦也忘了刚才的不快，兴奋的趴在车窗前，瞪大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外面扑面而来的花花世界，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世界还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永远都是美好的、新奇的，也许过了很多年以后这些儿时的记忆还是温馨美满的，因为这些是他们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独立的观察这个世界，在孩子们的眼里，世界是美好的，在这个世界里的孩子们也是美好的吗？
突然一阵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在城市上空骤然响起，“呜呜”，一阵紧过一阵，咋闻警报声街上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人们不由的抬头看天，晴空万里什么也没有，紧接着一下子炸了窝“嗡”的一声四散奔逃，原本和谐的气氛瞬间便荡然无存。
“快，快去军委会！”陈副官沉声说道，那里的防空设施比民间的要好得多，可轿车怎么也快不起来，无论怎么按喇叭也是寸步难行，到处都是慌乱拥挤的人群，警察和宪兵也不知躲哪儿去了，秩序，在死亡的面前被践踏得粉碎，人们扔掉手中的累赘大声尖叫着四散逃命，到处是被遗弃的杂物，箩筐、棒棒、背篓，街上一片狼藉。
见此情形，陈副官二话不说跳下车，拉开后车门，一把将惊魂未定的小陈曦抱在怀里，探头对付筱薇说：“少奶奶，车走不了了，快下车，我们护着您和小少爷到那边的防空洞去避一避。”
可此时就算是空着手走也已是举步维艰，逃难的人群如一股股洪流，从大街小巷、从四面八方涌向洞口，携家带口、肩挑背扛、呼儿唤女，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带不走的也只好任由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去炸了，这段时间这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就像是疯了，只要天放晴必来轰炸，前面死伤的还没处理完又添新的，还有完没完？通往防空洞口的路上一片混乱，男人的咒骂声、孩子的哭喊声、女人的尖叫声汇成一片，虽也有持枪的士兵在勉力维持秩序，但百姓不是敌人，手中的枪也就是个摆设，凭他们几个人之力在如此汹涌的人潮面前很快便如浮萍般被打散了。
“陈大哥，不要挤了，让百姓们先走。”付筱薇说着站到了路边，生命诚然可贵，但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
陈副官看着在人潮中艰难跋涉的人们默默地随付筱薇站到了路边，但他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仍奋力向前挤去。
人潮并没有因两人的退出而缓解，所留下的空隙很快便被填满，行进的速度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几个人抬头看一眼路边这两个衣着光鲜的人，即使有也是冷漠的扫一眼，便又继续埋头走自己的路，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些老爷夫人们是用不着操心的，大轰炸死了那么多老百姓，你听说过死了几个当官的？
陈副官用身体挡在付筱薇身前，一面竖起耳朵倾听天上的动静。早些年也随老爷上过阵杀过敌，要不是老爷身边需要个自己人，他宁愿上战场和日本鬼子真刀真枪的干。警报声仍在嘶吼，但渐渐的已压不住巨大的轰鸣声，飞机临空马上就要投弹了。“少奶奶，快走吧，鬼子的飞机马上就到了。”见付筱薇还没动静，他是真急了：“少奶奶，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少爷想想，他还是个孩子啊！”
“不，叔叔，小曦是男子汉。”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奶声奶气的道。
付筱薇展颜一笑：“是，我们小曦是男子汉。”
“夫人，你们先走吧，”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银发白须的老者：“多可爱的孩子啊，来，大家伙让一让。”
付筱薇看着白发老者，没再谦让，抱着孩子在陈副官的护卫下从人群中自动让开的一条缝隙中向防空洞口走去。
防空洞里很简陋，一条狭窄长长的甬道弯弯曲曲的通向远方，靠洞壁两边钉上两排木板就是座位了，每隔一段距离在洞壁上掏个洞，里面放盏油灯便是照明，光线不足，隔着几步就看不清了，只感觉到处都是人影在晃动，通风也很差，由于挤进了太多的人，汗馊味、脚臭味、烟草味、粪便等等气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晕脑胀，好在是避难，也待不了多久，日军的飞机一走就出去，先皱眉忍一忍吧。
付筱薇带着小陈曦坐在长条凳上，这两个座位是司机抢先进来占下的，离洞口不远，空气还不算太污浊。洞里已是人满为患，可外面的依然奋力向里挤，里面的不停的喊：“满了、满了！”可根本就没人听，再难也抵不过对生的渴望。终于，“咔嚓”一声，大铁门从外面锁上了，“唉”，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外面还有很多人进不来了，他们只能去别的防空洞，能有多少人避过这场灾难只有天知道了。
里面的人松了一口气，里面虽然简陋、虽然污浊、虽然肮脏不堪，但总算是留住了生的希望，在这乱世这才是老百姓最基本的诉求。心情放松下来后人们不再关心外面，也不管炸弹爆炸震得头顶上“扑簌簌”直往下掉的泥土，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竟然东家长西家短的拉起了家常。
“嗳，老刘，你家二小子在部队上怎么样？打到哪儿了？”
“还能怎么样，山西、山东的到处乱跑，这会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还是上半年的时候来过一封信，说是在部队上吃得好、穿得好，还有饷钱拿，好着呢，叫我们别念着，对了，还说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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