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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坐在地上，把尸体翻过来，看着那一排铁蒺藜，心头发凉。“这可怪不得我，全是你们自找的，杀人总要做好被杀的准备。”钟青玄喃喃几声，又仿佛是在提醒自己。拔出尸体脑后的蒺藜，放在手中盯了好大一阵，猛然起身，撕下半截尸体的衣服，跑到路上把铁蒺藜收集干净，趁着月色，朝城外跑去。
兴仁小城破旧的西侧城门，老夏怀里抱着早就不知还剩多少棉絮的被子，看着少年熟练的手法，面色惊恐。
这个名叫钟木头的少年，在小城可以称的上是最蠢之人，就是那些老妇训斥自己的孩子时，总免不了加上几句类似“你要成第二个傻笨木头”或者“也不看看人家木头，比你傻比你蠢都能自己养活自己，你再看看你。”这种话。
老夏薅紧了被子，望着路上越来越远的少年背影，直到消入夜黑，才艰难的吐口气，无力靠在城楼旁，眼神麻木，呢喃自语：“难道，难道你真是大将军的孩子？”
他爹娘死得早，为了活下去老夏就参加了西凉军，虽说苦了些，可在那年头好歹能吃上口热乎饭，不至于饿死。那时天下才没安稳多久，各处都在打仗，西夏连连屯兵，边疆战事一触即发。西凉军队无边扩充，不然以他那小身板，还真进不去素来以严治军的西凉悍军。
就在他参军的第七个年头，晋阳和西夏来了一场血战。
那一年，血流漂杵，也就在那一年，老夏在冲锋中被西夏蛮子射了一箭，眼看就要被铁骑践踏而死，一位身披红巾的中年人揽手把他扛了下去。无奈，才第一场战事就负伤，只好做了些后勤工作。后来他听说那场战事打赢了，西夏蛮子彻底退出西凉，军队也开始缩减开支重新整编。
当时他就清楚，自己这个手里没沾过一滴血一条命的瘸腿小卒九成九是要被清理的，果不其然，三天后一张调令，就把他安排到了兴仁城下，成了一位守城军士，这一守啊，就是小二十年。
但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到现在每逢喝的熏醉，禁不住的还要拉着另几位一块镇守城门的兵丁讲一讲自己被救下来事迹。本不光彩的一件事，没想到让他说的就好比自己亲手砍了西夏蛮子的脑袋，风光无比。
只因那日救他出万军的红巾悍卒竟就是名动天下的定西候，而且自己手里的调令还是大将军亲手签的、这个从来没见过比伍长更高的卒子，足足让他激动了好阵日子。
从将军大帐退下，他抱着皱巴巴的黄纸，坐在黄土堆上，哭了一整天。
他恨自己没有为大将军立下哪怕一条命的战功。
也就在那一天，他见到大将军身旁蓝衣女子的背影，虽仅仅是惊鸿一瞥，可孤家寡人的老夏却牢牢记了下来。
老夏一把攥住手边的生锈长枪，脑中不停转换着蓝衣女子和暗中偷偷看过好几次木头他娘的影子，越想心头冷汗越是冰凉。
屋外月光依旧清亮，洒在地上白的渗人，老夏扯了扯棉被，冷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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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坐在地上，把尸体翻过来，看着那一排铁蒺藜，心头发凉。“这可怪不得我，全是你们自找的，杀人总要做好被杀的准备。”钟青玄喃喃几声，又仿佛是在提醒自己。拔出尸体脑后的蒺藜，放在手中盯了好大一阵，猛然起身，撕下半截尸体的衣服，跑到路上把铁蒺藜收集干净，趁着月色，朝城外跑去。
兴仁小城破旧的西侧城门，老夏怀里抱着早就不知还剩多少棉絮的被子，看着少年熟练的手法，面色惊恐。
这个名叫钟木头的少年，在小城可以称的上是最蠢之人，就是那些老妇训斥自己的孩子时，总免不了加上几句类似“你要成第二个傻笨木头”或者“也不看看人家木头，比你傻比你蠢都能自己养活自己，你再看看你。”这种话。
老夏薅紧了被子，望着路上越来越远的少年背影，直到消入夜黑，才艰难的吐口气，无力靠在城楼旁，眼神麻木，呢喃自语：“难道，难道你真是大将军的孩子？”
他爹娘死得早，为了活下去老夏就参加了西凉军，虽说苦了些，可在那年头好歹能吃上口热乎饭，不至于饿死。那时天下才没安稳多久，各处都在打仗，西夏连连屯兵，边疆战事一触即发。西凉军队无边扩充，不然以他那小身板，还真进不去素来以严治军的西凉悍军。
就在他参军的第七个年头，晋阳和西夏来了一场血战。
那一年，血流漂杵，也就在那一年，老夏在冲锋中被西夏蛮子射了一箭，眼看就要被铁骑践踏而死，一位身披红巾的中年人揽手把他扛了下去。无奈，才第一场战事就负伤，只好做了些后勤工作。后来他听说那场战事打赢了，西夏蛮子彻底退出西凉，军队也开始缩减开支重新整编。
当时他就清楚，自己这个手里没沾过一滴血一条命的瘸腿小卒九成九是要被清理的，果不其然，三天后一张调令，就把他安排到了兴仁城下，成了一位守城军士，这一守啊，就是小二十年。
但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到现在每逢喝的熏醉，禁不住的还要拉着另几位一块镇守城门的兵丁讲一讲自己被救下来事迹。本不光彩的一件事，没想到让他说的就好比自己亲手砍了西夏蛮子的脑袋，风光无比。
只因那日救他出万军的红巾悍卒竟就是名动天下的定西候，而且自己手里的调令还是大将军亲手签的、这个从来没见过比伍长更高的卒子，足足让他激动了好阵日子。
从将军大帐退下，他抱着皱巴巴的黄纸，坐在黄土堆上，哭了一整天。
他恨自己没有为大将军立下哪怕一条命的战功。
也就在那一天，他见到大将军身旁蓝衣女子的背影，虽仅仅是惊鸿一瞥，可孤家寡人的老夏却牢牢记了下来。
老夏一把攥住手边的生锈长枪，脑中不停转换着蓝衣女子和暗中偷偷看过好几次木头他娘的影子，越想心头冷汗越是冰凉。
屋外月光依旧清亮，洒在地上白的渗人，老夏扯了扯棉被，冷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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