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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是个孤儿。

    父不详母不详的孤儿。

    不同于专门出产主角的孤儿院,他是在养老院长大的。

    院长是个五十多的老头,脾气不好,没有结婚,自然也没有子女。

    江白与其说是养老院院长的养子,不如说是一个廉价的童工。

    打扫,照料,看护……

    从院长到养护员,一旦有在那干活累活就让他盯上,想偷懒的时候就让他代职。

    那个时代,养老院的老人,不是鳏寡孤独,就是家庭矛盾被子女踢出来的。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老年人身体素质下降,各种脓血的疾病,甚至于大小便失禁什么的,江白见的都习惯了。

    最麻烦的是那种中风,偏瘫的。每天都要帮忙如厕,换衣服擦澡。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按摩,保证血液循环。

    按摩可是个体力活。

    自家小孩,没什么童工不童工的,让他干活就干活呗。

    对此,江白觉得很公平。

    他有了住处,虽然是阴冷潮湿散发霉味的杂货间,也只有一张钢丝床。但多少有了住的地方,不用在乎风雨。

    他有了吃的,虽然多数是养老院食堂剩下的,但三餐饿不死。

    他有了衣服,旧了就旧了,能保暖不就可以了。

    最关键的是,他能读书了。

    江白原本一无所有,获得这些是在他看来是欠了院长的。所以他努力工作,任劳任怨,然后……不欠不亏,两清。

    伊鲁卡救了江白,自己却身受重伤。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将来伊鲁卡遇险的时候,江白出手相救也就扯平了。

    但……

    院长收养江白,主要原因是见江白听话,乖巧……应该说是早熟,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从小到大没有撒娇过,没有埋怨过。

    从进入养老院开始,江白就开始干活。他深刻怀疑,院长是不是为了节省开支才收养的他。

    养老院的老头老太人格有好有坏,但几乎都被子女遗弃了。

    那个年代,就算是不孝子,也要在乎外人的闲话,让老人自生自灭也得把老人关在家里。人言可畏。

    是以被赶到养老院的老人们,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极品子女。他们内心痛苦,可想而知。所以他们的脾气和精神,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好。

    一年年下来,江白倒是习惯了。

    他上初中之后,因为一次家长会的关系,和一个姓将的老头有了接触。院长抽不出时间,让对方代替他爷爷。

    之后那老头对江白很好,渐渐地,江白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爷爷。

    那段时间,是江白在养老院最快乐的时候。

    之后事情的发展很俗套,老人的亲孙子来了。自此老人念叨的人,从江白变成了自己亲孙子。

    江白不过是他孙子的情感上的替代品而已。

    将姓老人将房产给了儿子,并指明是留给孙子的。打那以后,他孙子就再也没来了。

    开始老人还日日夜夜念叨着亲孙子,但差不多一年后,老人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哦,稍有不顺就发脾气。

    其中他发泄的对象,就是江白。

    无缘无故感受到亲情,却只是作为老人孙子的替代。当老人被背叛之后,又变成老人发泄对孙子不满的出气筒。

    呵呵。

    江白很同情老人,但,他不欠他什么,为什么要受那股气?

    这件事也让他明白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接受就意味着付出。江白不想做卑劣的人,欺骗感情让其他人替自己还债。但同时,也不像接受无缘无故的爱,然后突然间被人扔进坑里还债。

    所以伊鲁卡那莫名其妙的,类似父亲、兄长的关爱,让江白鸡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

    “姆……用什么还给伊鲁卡呢……”

    “最好能让他无视我,免得不停的发电。”

    “他没有家人,没有兄弟,所以才……有了。”

    “给他做媒,给他送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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