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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豹明明知道自己在梦中:

    高耸的因加尔古堡下,赛琳娜在他怀中,唤他:“快走,快走。”

    在绿树环荫的阿甘村,漂亮的小尼娜对他说:“好!我等你归来。”

    在桑科雷大学的床上,失去双手,行将殉道的哈伊达拉对他说:“进行好自我的djihad!”

    在绿洲阿伊卜安拉井,被石刑满脸是血的小伙子呼喊着:“琳妲!琳妲!我西塞。深爱你。深深爱你,自小就深爱你了。”

    在阿德拉尔城的沙场,卡努跳下直升飞机前回头和他说:“大哥,我走了!”

    “‘星星是很美的,因为有一朵人们看不到的花……而使沙漠更加美丽的,就是在某个角落里,藏着一口井。’”那个叫希可瑞的女子,仰望的沙漠天空的群星,将书递来……

    他曾经在哈伊达拉的书箱里,一堆古籍下有过番若此般的旧梦,现在的他不能再在这样的梦中徘徊。

    已趋虚弱的他努力地睁开双眼,黑暗中看到了那些金色的眼瞳。

    他已经观察这些金瞳人数日了,他们被奴隶贩子单独关在一个牢笼里,牢笼在船舱的最里面,最晚被关进这里的阿格豹刚好被锁在了旁边。

    通过看守们偶尔下来查看带着的火光,阿格豹可以看到这些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都被封了口上了锁,只在进食时才解开口禁且不许他们交谈:

    有两个人长得几乎一致的棕色人种的双胞胎,有两个气质并不一样或火热或冷酷的白人美女,还有一个和他一样的黑人大块头,可能受了伤并未完全痊愈,还在受炎症折磨。

    受伤的金瞳人大块头并未像其它受伤到奄奄一息的奴隶一样被清理出去,可见金瞳人在这些奴隶贩眼中还是更有价值的。

    这五个金瞳在黑色中显得特别明显,炯炯有神,和他曾经见过的出现在他噩梦里将自己炸成碎片的金瞳完全不一样。他们安静,却有在思考。他们迷惘,却有在观察。他们讨厌枷锁与牢笼,却无意打破它。

    他们孤独,似离群的鸟,但他们有牵挂,似思巢的鸟。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一种病毒控制,怎么会被另一个人控制?

    这船舱和‘黑鸦号’的船舱一样,越来越稀疏,身边的这些受难的兄弟姐妹也是逐日减少。

    船舱的楼梯口再次打开,这一次看守和搬运人下来不止将那些尸体和将死的人抬上了甲板,还开始打开锁在床板上的锁链,将奴隶分批次的赶上甲板。

    难道船到港了?

    -

    -

    船板上的阳光很刺眼,又是血色的夕阳,阿格豹刚刚爬出船舱时,两只眼睛几乎睁不开。

    船舷两边,不停地往海里丢弃着尸体和濒死之人,即使远远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得见陆地,船将到港了。

    阿格豹只能在口中默默为这些苦难的兄弟姐妹念悼词。

    大群的海鸥跟在船后,或在船上盘旋,这海港的大白海鸥竟然已经进化成了可以长期腐肉进食。

    这一幕正如英国画家威廉?透纳的油画《贩奴船》中所述,只是少了画中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透纳特意为油画《贩奴船》配上了的诗句:“

    无数只手伸向上苍,伸向那桅杆和风樯。

    夕阳西垂,乌云汹涌,暴风雨就要来临。

    快清理甲板,将尸体和濒死之人扔进海浪,不必在意那些锁链还套在颈上。

    希望,希望,奢望!

    哪里是尔等的市场?”

    “Aloft all hands, strike the top-masts and belay;

    Yon angry setting sun and fierce-edged clouds

    Declare the Typhon's coming.

    Before it sweeps your decks, throw overboard

    The dead and dying - ne'er heed their chains

    Hope, Hope, fallacious Hope!

    Where is thy market now?“

    -

    -

    “混蛋们,快跳起来,舞起来,唱起来!就像在你们潮湿的丛林里,干裂的沙漠上一样!”一个奴隶贩子拿着猫尾鞭,命令着。马上到港了,让这些奴隶从阴暗潮湿的船舱中出来,晒晒太阳、清洗一下,才显得更健康,也更能卖出好价钱。

    另有一个奴隶贩子拿着水管,用抽上来的海水开始冲洗着每全个赤身祼体的奴隶。

    奴隶们在这满是咸和苦涩的海水味道中,拍着手,打起节拍,起先唱着各自民族的不同语言的歌。后来慢慢的融汇交流,歌不再有语言而却可以成为一体,形成共震,贩奴船在颤抖。

    他们带着锁铐在起舞。

    “‘新阿姆斯特’到了!”船艏有人喊着。

    阿格豹回头望,在岸边上立着一个巨大的高耸于云天的雕像。雕像是一条盘旋在地上的巨蛇,三角形的蛇头,眼露凶光,正吐着长长的黑色信子,张开它的大口,前面两颗锐利的蛇牙似乎随时要咬穿你的皮肤。蛇身上长着巨大的羽毛翅膀,正在振翅,欲飞,寓示着如果它盯上了你,到哪你都逃脱不了。

    这是一尊巨大的羽蛇神雕像。阿兹台克区为了它,几十万的奴隶,花了十年时间,才完成。

    雕像伫立在这大西洋上最繁华的港口入口外,每当如现在夕阳西下时,进港的船都会发现,落日正好在蛇口里,仿佛将被吞噬。

    ‘金三角’号甲板上的每个奴隶都敬畏、恐惧到停止了歌唱与舞蹈。

    -

    -

    -

    港口上的安保船只迅速地靠近了过来,在确定了是金匠公司的‘金三角’号,核对验证后,‘金三角’号才得以继续前行进港。

    ‘金三角’号船长格烈站在船首,拿着手中的柱杖对着港口两侧的密密麻麻,朝向外海和港道航行的岸防设施,像个小孩子一般,模拟着射击,发出‘毖毖毖’的声音。

    从外港进入内港还需要一段行程,不知为何,‘金三角号’似乎并不着急,今晚将暂时停泊在航道外。准备将在明天五点准时到达内港船坞。

    检验检疫船只在安保船离开后,也迅速地靠了上来,先检查看看船上是否有死尸或者染病者,确认没有后就离开了。待会到港后,再对每一个奴隶进行一遍较为仔细的甄别。

    -

    -

    -

    ‘新阿姆斯特’港口,虽然才是清晨,太阳还在海天一线睡着懒觉,不太愿起。但港口,已是如此的繁华和热闹。

    码头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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